家．一個人

(本文寫於2006/08/24)

上星期我老媽急病住院
當時情況十分危急， 院方甚至發佈了病危通知，
所幸後來院方急救得宜 ，讓我老媽從鬼門關前又折了回來。


經過幾天，他老人家精神也逐漸好轉，
於是趁著我去病房看顧她的時候，
又再次跟我提起結婚成家的事情。

她知道我抱持著不婚主義
於是老人家一邊委婉地提到某位長輩的女兒乖巧嫻淑勤儉持家可以考慮看看
一邊也喃喃的說著她一生中把我們拉拔這麼大卻沒有半點意義
就算不能生個一兒半女傳宗接代
好歹也身邊有個女人能幫忙照應家裡的一切
能讓她老人家可以卸下重擔


平時一提到這個話題
我總是三言兩語地打發過去
但這次我始終不發一語默默地聽著


他老人家的心情我明瞭
她是擔心 也是心疼
她這一生心血幾乎全投入奉獻在這個家庭中
一直以來是連繫著每個家人的重心
萬一她撒手人寰之後
她所掛念的這個家也就跟著散了
雖然每個人將各分東西過著各自想要所謂自由自的生活
然而一個人的家畢竟不能算是個完整的家啊……


其實年輕時我也有想婚的念頭
然而我對婚姻的觀點不同於愛情
我知道最深愛的那個人不一定是能夠陪你終老
心靈默契無法契合的伴侶是很難漫長的人生旅途中一路攜手走下去
與其因為一時的情慾愛戀的結合而造就日後長久紛紛擾擾的妒怨相對
倒不如一開始就抱著寧缺勿濫心態 自己獨力地生活下去


隨著年紀的增長
開始考量到一些現實的因素
譬如說薪資微薄不足以養家活口
加上時局動盪 產業蕭條
也讓人煩惱手中的飯碗究竟能夠捧多久
尤其前不久自己才親身經歷了離職後一直找不到工作的窘境
除了讓我心有餘悸更珍惜目前的工作之外
卻同時也不禁懷疑目前這個工作又能做多久呢
是5年? 還是10年?
這種危機意識 如同身上綁著隨時會引爆的不定時炸彈一般
我不敢奢望能到老退休
如果貿然地結婚成家後 萬一中途工作發生個變故
是不是要像新聞報導一樣
必須一手抱著小孩一手抱著瓦斯的鬧自殺啊


雖然我母親也稍能認同我這個說法
話說回來
事實上我和她心裡都十分清楚
上述種種或許都是我自己一廂情願自私的藉口

真正主要的原因是因為我膽小懦弱
害怕與人相處 害怕去受到傷害 害怕去承擔責任 害怕面對挑戰
於是既然害怕付出所有 又如何有資格獲得到幸福呢


想起我母親出事的那天
我老爸兩眼泛紅沿途緊緊相隨照料
讓原本對於他們多年來彼此一直勾心鬥角而不屑的我有點惘然
或許這就是所謂婚姻 所謂的家人吧

執子之手 與子偕老

短短的簡單八個字
卻完全說明了人人所渴望追求的愛情與婚姻最完美理想的境界
雖然我仍想在尋覓我生命中那個對的人
可惜茫茫人海當中 要如何知道脽才是你今生注定相知相惜的伴侶呢

或許我這終其一生無法執誰之手與之終老

但這也是我自己的選擇..........